祭奠在另一片天空下的你

亲情文章
发表于 2022-03-27 22:34

  那一夜,我和你对着通红的炭火,倾谈着我小时候的过往。那一夜,我蹲坐在你床头,倾听着你对我口述你过去的含辛茹苦。那一夜,你忙忙碌碌,只为准备那饭桌上让我觉得香甜而可口的晚餐。那一夜……

  蓦然回首,过往竟渐渐的伫立在离我那么遥远的地方,仿若当初你倚靠门扉,黄墙红瓦,还有那褪色泛白的木门,翘首等待着我远行归来。数不清的片段已被我翻晒多少次,但它们总是忠诚地裹着那件我最初给予它的外衣,直到你飘然离去,再也触摸不到。

  八月份,晨起的艳阳让我拖着疲惫的目光,看着你踏着落叶随风而去。台风“妮妲”席卷着狂风暴雨带走了你所有的痕迹,在我看来是个无法痊愈的伤痛,在那个伤痛里我尝到了心碎的滋味,走的时候你还眯着双眼,直到我用黑布盖上双手抚合,悲欢离合的场景无法诉说。

  那一夜我心里滴血却无法哭泣,直到棺椁在雨中入土,随后我便在一夜间长大了,坚强了也冷漠了。我不得不学会忘记过往,学会掩饰伤痛,学会伪装幸福。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把自己的所有的感情尘封了起来,以为忧伤真的沉淀,一切都可以波澜不惊,所以那透过青翠的点点滴滴和三言两语的呼吸,便轻易将自己融化,却不料再也经不起阳光的抚爱。回忆如寡心般的疼痛。妈妈,再也叫不到。

  那一刻,望着冷清的房子,看着瘫痪在床的父亲,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眼前。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现存的记忆,一缕缕疼痛安静地贴在地上,即便我有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看着充斥余热的房间还要高唱着离歌,终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放开你那枯槁的双手望着你离去,这一切在结束后我要多少的勇气重新开始,饱含心酸,却不敢流泪。

  多少个失眠的夜晚,我褪尽白昼的那一身沉稳,将自己漂白了伤痛的心赤裸裸的暴露在偌大的黑幕底下。几点稀稀落落的星光还是改不了以前的泼皮,和着一缕缕清风,摇晃着我清凉如初的梦。枯萎的叶子像纷飞的雪花般飘落,留下遍地的枯黄。片片落叶,随风飞舞,扬起阵阵漩涡,无力挣扎,却还是落叶归根。日落黄昏,长长地背影落在寂静的乡村小道上,疲惫的脚步声在四周回荡。撷几片落叶,早已抽干水分的叶面上,脉络清晰可见,那纵横的脉络写满我诉不尽的哀伤。有时总觉得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的自以为是的纪念……

  而立的年纪,我还没到只剩下回忆的年龄,所以我不停的以晦涩的口吻把它们展示在纸上,那彩旗一样结束的过去,像时光一样没办法库存,我意犹未尽的回味,连同渐行渐远淡出视线的背影,像极了一场纸醉金迷的盛大表演。

  春来了,看着你那一抔黄土,那一亩亩发芽的农田,我拉着汽轮走过的痕迹,一个故事有了最后的结局。有些期许覆水难收,放肆的曾经已经结束,留下的只是无尽的责怪和惋惜,阳光里嗅不到的感伤,春芽已生,只剩那一缕香烟和怀念,三柱清香和三盏浓酒,俯身一拜,你在那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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