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20的自述

抒情散文
发表于 2023-02-19 14:22

  常常听长辈们谈起,如何杀死那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幽灵。每一次的得出结论都是,没有办法。那玩意就像个缥缈的幻影,但能用烈火将土地深犁,可恨的是,我们甚至都看不见它。它盘旋之时还有许多鸟作为护卫,那些都是猛禽,爪子很利,能悄无声息地取人首级。一些老人告诉我,在他们那个年代,这幽灵和鸟就出现了。当时最乐观的情况,是要上八个人才能换下一只鸟。父亲说,现在不用了,我的表哥会拧断那些草鸡的脖子。我天真地问父亲:“那我以后能做什么?”父亲一向严肃,长达几十年的压力让他几乎没有什么笑容。但那一刻,他笑了,笑得那么爽朗,那么坦然。“你的表哥会帮你把豺狼打到晕死,你能做的就是用你拳头把它打到血肉模糊,再也站不起来!”他又忽然收敛起笑容,盯着我的眼睛说:“孩子,你是我们自己的幽灵。”

  我其实想不明白父亲话里的含义,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想不明白,那便不去想。天空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星星离我那么近,只要我扇动翅翼,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很多个夜里,我都会飞上天空,看见那浩瀚的星河一泻千里,还有月色苍凉,九州如霜。但我根本不满足只在夜里飞,夜里看什么都漆黑如墨,空气还很闷。我更渴望蓝天,我想飞到阳光下,穿过叆叇流云,让绚烂的朝霞照在我身上,再反射出万丈光芒,所有人都为我所震撼。但在朝阳即将破晓时,父亲拦住了我。他说,现在还不行,白天有太多眼晴。他还说,总有一天我会与白云碧空偕行,在那之前,我只需要等待。我很是愤愤不平,我问父亲,为什么我的表哥可以肆无忌惮地飞,父亲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说,让我再等等。

  我的表哥其实并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正如父亲所说的,他可以拧断那些曾经我们需要八个人才能换下来的猛禽的脖子。我很羡慕他,因为听别人说,表哥亮相首飞的那日正是二月二龙抬头,当他呼啸着掠过一碧如洗的天空时,全国瞩目,举世震惊。他高踞苍穹时就如威龙在天,音波尖啸撕碎空气的声音就像是从几千年前传来的龙吟。只要他想,长剑出鞘所指之处即是山崩地裂,火光冲天。八爷说,那天,他看着表哥的背影潸然泪下,因为我们再也不用以八来换一了。

  我找到了表哥,他现在是所有人的宠儿,我问他父亲不允许我在白天和他一起飞的原因,他的嘴角却泛起一抹微笑。“每个人都是要经历这一段的,我也不例外。黎明之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是的,相信我,就是这样的。”我说他伟岸的身躯果真像一条龙,他说,龙不算什么,我才是共和国的杀手锏,而他只负责为我扫清杀死豺狼路上的障碍,真正下死手,要靠的是我。他还说,我以后长大了要接的是六爷的班。我脑中像通电了一样麻木了一会儿,哦,六爷,那是我们这儿的元老级人物,他已经工作了快七十年了。前几天看见他,感觉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穿了崭新的衣服,还做了无数场手术。六爷有个响亮的绰号,叫战神,而我,生而就是为了接替战神而存在的。

  我想起自己曾披着帆布露过面,什么都看不见,但让人们兴奋了好久。我明白父亲笑的含义了,大洋彼岸的幽灵无法被杀死,但我们如果有了自己的幽灵,他们就不敢来进犯。

  总有一天,我会抚摸得到蓝天白云,跟在龙的身边,让亿万人民仰望我的鸿影,用我音爆来在碧空之上恣意狂歌。我要飞到最高的地方,飞到能够得到太阳的距离。我要去看峰峦浪涌,看万山红遍,赤旗插满丰收的田野,我还要去听,听卷地的狂风,听滚滚乌云之中的天雷,听万顷汪洋中缥缈的鲸歌。那天,我会击碎豺狼的锁链,将他们的土地用能烧焦一切罪恶的火焰一遍遍深犁,任他什么幽灵什么闪电什么战隼什么猛禽全都在这冲天火光中化成灰烬!红霞奔流,天下太平。

  我相信会有这天的,在豺狼来犯,连角四起,战鼓撼地之时。

  ——来自一个资深军事爱好者的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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