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香

情感文章
发表于 2022-04-16 21:38

  它应该叫“地椒花花”,而我一直叫它“地雀花花”。

  它通常适宜被一种叫“白脸媳妇”的鸟安家。清晨,阳光洒下田野,“白脸媳妇”尾巴一闪一闪,踏着小碎步昂首挺胸地走过地埂,我屏住呼吸,赶紧跑到地埂下的“地雀花花”里看,圆厚紧密的小窝里几只淡蓝色的鸟蛋还在,一抹余温尚存。

  夏天,风吹麦浪,麦穗洗着快镰刀,祖母坐在麦捆上捋把汗,地埂下的一团“地雀花花”迎风轻抖,小小的花萼上面顶出一枚紫色的小钟般的花冠,花冠已经散开,一簇簇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祖母铺开手帕,麻利地把小钟般的花花揪下来,我没有耐心,总会连茎叶一起扯下来。祖母把手帕打结,包好的“地雀花花”放在我怀里,簌簌地像一只准备要飞的鸟。

  揪好的“地雀花花”经过晾晒变成了提味的香料。中午烈日当空,祖母在锅里倒好清油,看油滚过,祖母迅速从小罐头瓶子里撮出“地雀花花”扔进油锅里,锅里芳香四溅,祖母再把浆水倒进锅里面,清凉的浆水在“地雀花花”油的呛炸下有了更别致的香味,祖母的手擀面这时候最爽滑劲道,汗流浃背的困乏总在“地雀花花”呛的浆水面条里消匿无形。

  多年以后,乡下的大姑带来一罐“地雀花花”,拧开盖子,扑鼻而来的依然是熟悉的芳香,我又吃到了像祖母做的浆水面。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别人的文字里读到“地椒花”,原来它还有一个让人着迷的名字——“百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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