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国石

9.9绝品 心情故事
发表于 2021-08-16 06:30
我的中国石

  我的中国石
  作者:边际(大连)

  “十三五”开局之年,也就是二〇一六年,我和领导(是我家领导,不是国家领导)随团到新疆旅游。九月,正是去新疆最好的季节,我们一路向西再向北,竟到了“西北之北”,即中国版图“雄鸡”尾尖的地方。这里有国境线的界碑,阿拉克别克河的西岸是哈萨克斯坦,东岸是我“西北边境第一团”——新疆生产建设兵团10师185团的驻地。

  中午,旅行社安排我们在一个农家乐吃饭。这个农家乐是185团的退伍老兵经营的,虽朴实无华,但有花有草有树,倒也生机盎然。饭后,我到院子里溜达,见一长条凳上胡乱地放着一些石头,都打了蜡,不知是摆设,还是作为奇石出售。
  突然,我发现其中一块接近圆形的石头有些特别,它是没有打蜡抹油涂蛋清的,呈现一种不施粉黛的质朴。拿起来看,这块石头的正反面几条清晰可见的纹路,这些纹路(俗称石筋)是天然的,原生的,非人工施加的。我转动石头,端详着这些纹路,突然有了一个让我兴奋的发现……
  我捧着石头,回到饭厅,找到老板,问他可不可以卖给我。老板质朴,和蔼,干练,说话粗音大嗓,有军垦战士的遗风。他瞅了瞅我手中的石头,有点迟疑,似乎不记得他还有过这样一块石头,就试探地报了个价:“一百,怎么样!”“你这石头没打蜡耶,让一点吧!”我家领导兼任财政部长,习惯性讨价还价。老板倒是爽快:“那就八十。”“六十好了!”我家领导还要拉价,我赶紧说:“八十就八十,成交!”

  于是,这块沉甸甸的石头就进入了我的背包。午后,我和我家领导轮流背着它,和同行者一起,游览了沙丘环抱中的一泓清水——白沙湖及湖边的白桦林,让它跟“西北之北”和185团告个别。
  这次新疆之行,我们别的新疆特产如葡萄干、和田玉、花帽手鼓热瓦普什么的都没买,就买了这么一块石头,迢迢万里路,将它带回了大连。
  如今,这块石头就在我的书房里,我时不时地用清水浸泡几天,滋养一下,依旧不做美容,保持它的原生态。

  写到这里,有朋友会好奇,这究竟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值得横跨中国,将其从“雄鸡”的尾尖移到了嘴尖呢?
  好,我就来介绍一下这块来自“西北之北”的客人吧,不,它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这是一块灰色为底白色为纹的圆形卵石,有两个并排巴掌那么大。直径15厘米,厚7厘米,重2公斤。它质地坚硬,表面光滑,没有碎纹,不会破裂。
  卵石,一般都是千百万年水流冲刷和泥沙磨砺的产物。我想,它可能采自额尔齐斯河的河床。185团的团场在哈巴河县,流经哈巴河县的额尔齐斯河,是中国唯一一条北流河。在两岸胡杨林的护送下,额尔齐斯河或急或缓地流着,从哈巴河县出境,流入哈萨克斯坦,流向北冰洋。而这块石头不想出境,坚持留在了中国。

  现在,让我们好好看看这块石头。
  它的前面是一个中国的“中”字,这个“中”字,左右舒展,顶天立地,布局大气,且笔触刚健,还有“飞白”,颇有“宋四家”之黄庭坚书法的味道。
  奇妙的是,这个“中”字将横划化成了江河的线条,再用有力的竖划上下贯穿,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我们中国的黄河、长江和南北铁路大动脉京广线。
  更奇的是,把石头水平翻转180度,在“中”字的背面,竟然真的有一条黄河,一条长江,一条京广线。
  而石头上的黄河长江,与中国版图上的黄河长江,线条和流向几乎一致,都发源于西部的青藏高原,然后蜿蜒曲折,一路向东,流向大海。
  细看,还能看到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江,汉江和长江的交汇处,正是九省通衢的武汉。那条南北贯通,从交通枢纽武汉穿过的竖线,不正是京广线吗?
  这样,长江、汉江、京广线,在武汉相聚,汉江汇入长江,奔向大海,京广线穿过武汉,或北上进京,或南下入广。
  再细看,竖线的一段是由两道线组成的,这既代表了两根铁轨,也表示,现在的南北铁路大动脉,由已侧重于货运的老京广线和专从事客运的新京广高铁线共同组成。
  京广线与黄河相交的那个点,必须是郑州了。现在,郑州是“一带一路”的重要的物流集散地,许多国际货运班列都从这里发出的。
  确定了郑州的位置,黄河上游的西安和下游的济南,就不难找到了。郑州、西安、济南,将作为核心城市,在黄河生态经济带的建设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我们再把视线移到长江。在长江入海口附近,我们看见了一个大大的石眼,这就是上海。这块石头竟然像中国地图一样,对东方明珠做了突出的标记。
  石眼,出现在端砚上,被称为“龙眼”。我的这块石头,因为有了石眼,长江就很像一条喷云吐雾的龙了,上海那片区域就是龙头。龙头带,龙身摆,龙尾甩,上海带动着长江经济带腾飞,长江经济带带动着中国经济腾飞!

  这就是我从“西北之北”背回来的中国石。它的正面是中国书法笔触的“中”字,背面有奔腾的黄河、长江,有飞驰的南北铁路大动脉,还有中国龙。
  太难得了!
  这一难得之物,如今就静静地卧在我的书房里。
  世间有些东西,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我就在想,假如那年我未去新疆,去了新疆而未去“西北之北”,去了“西北之北”而未去农垦老兵的农家乐,去了农家乐而未多看了这块石头一眼,那,我就与它无缘结识了。
  李白有诗云“独对敬亭山,相看两不厌”。现在,这块中国石就是我的敬亭山,我不厌读它,它不厌我读。

  写于大连西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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