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优雅的死去,也不愿意做恐慌的奴隶

8.5 心情文章
发表于 2020-02-02 00:59

  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后汉书.光武帝纪上》

  人类自有群居以来,就从来没有逃脱过病菌的戕害。目前姑且可以称为伟大的抗生素出现后,病毒便一骑绝尘,甩开这颗蓝色星球上的一切生灵,成为我们的头号天敌。这个由蛋白质外壳包裹遗传信息的简单结构,可以轻易的攻陷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工厂,生产它的兄弟姐妹和亿万大军,终结我们精巧而复杂的身体的运作。2003年,SARS病毒被我们用原始古老而残忍的方法——将病人隔离后听天由命来遏制了,然而这件事给我们这个民族留下了残酷而深远的回忆。

  今年春节,本该是大家阖家欢乐,一年中难得的团圆时光,然而鼠年的第一个惊喜不是“鼠谁有钱”,而是“鼠谁有病”。这本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然而伴随着在家自我隔离的时间越发长久,我终于有时间渐渐冷静思考,思考这一场大劫难中层层乱象的始终来由,以及我为何越发愤怒。

  一些社区,群情激愤的居民用钢条将武汉返回人员的家门焊死;一些论坛贴吧网络视频的评论区,整个湖北人的祖宗被一群人反复问候了许多遍;一些平时口口声声爱他们宠物的精致饲主,听说宠物可能感染的新闻后,将宠物抛弃甚至有人直接从高楼将宠物抛下;曾经日本核泄漏,我们去抢加碘盐,新冠病毒爆发,我们去疯抢本该属于一线医护人员的防护服、N95甚至去疯抢根本还在实验室阶段,都还没有经过临床检验的双黄连。

  如果说恐慌是人的本能,那么在这同时的贪婪就是人类师从魔鬼的最新技能。此时此刻,囤积口罩刻意加价售出者尚且还可以归为道德败坏的垃圾,生产假口罩、护具害人性命者,不过是徒具人形的畜生罢了。

  非常可以理解人在死亡面前的恐慌,但是倘若跪倒在无意义的恐慌面前,成为传播恐慌的伥鬼,那么人类的形体在消亡的同时,精神上也必将毫无留存。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却不能打败他。

  ——《老人与海》

  人类如果想要战胜病毒,就必须要从两个纬度战胜病毒,一者是生物学层面的,研发疫苗,保存生命;另一者是精神层面的,不应无端的惧怕而丢失万物灵长的体面和优雅,人是万物的尺度,病毒在人文的光辉面前一文不值。第二个纬度的战场,不应是去咒骂湖北人,不应是去人肉湖北返乡车辆,不应是去抛弃十几年的教育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不应是囤积居奇,不应是制假售假发国难黑心财,不应是过度恐慌。就人类群体而言,两个战场都必须大获全胜,就我个人而言,哪怕是输掉前者,我也不愿输掉后者。

  人的形体和人类文明的形态都注定了我们不能在这个宇宙中永恒,越复杂的东西越脆弱,或许病毒这个蛋白质外壳包裹遗传信息的简单结构才是无穷星海中最后的航行者。然而我们因复杂而精巧的肉体,因复杂而璀璨的精神,都会给这个小小的又无比强大的病毒群体,留下他们无法到达的层面的伟大,就是万物灵长的优雅,她是人文主义的精魂。

  这种优雅悠扬在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的演奏的《更近我主》,也激荡在“彼得大帝号”关闭反应堆的九号舱门之外,这优雅曾随着托尼斯塔克推着核弹飞向无垠太空,也曾萦绕在苏格拉底死前高举的右手指间,她是人文主义、英雄主义、理想主义、浪漫主义一切的母亲,也是自由、法治、平等、社会契约一切的父亲,她是希腊的希腊,是罗马的罗马,是庄周鼓盆而歌时掩抑的悲伤,是叔齐、伯夷拦住王师的勇慨。如果我们丢失了她,绅士和淑女将和野兽无异。纵然有一天我们会冻馁在路边,也要给自己点上一根优雅的火柴,光影中是人类文明长存的梦,就是【文明】本身,而非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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