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夜色惹轻愁

9.4精品 抒情散文
发表于 2019-07-24 13:59

  子夜,无眠,小坐阳台。

  无言凭栏处,放眼望,街灯流光溢彩,霓虹倒影碧苔。长街短巷,已隐车水马龙。超市摊点,再无鼎沸人声。唯有,煞白的路面,从灯光的一头铺来,尔后,又延伸向灯光的另一头,恰似,青春,从时光的这一头铺来,尔后,又铺向时光的那一头去。其间,偶见,几道光束,迎面而来,如剑劈斧削,刺向劈向夜色。近了,才晓,那是不知疲倦的出租车。不一会儿,它们在灯光未及处,又消失不见。如同,来过的青春,终在恍恍惚惚,浑浑噩噩间,已漂泊岁月,云水经年。

  此刻,应是清风解我意,习习抚单衣,缓缓慰寸心。

  若是,可能,我多想轻剪一段霓虹,装在夜色漫漫的黑暗中,让久处暗色的苍松,与闪烁的光束相逢;让水湄柳滨的浅草,也能酝酿一个红尘清梦,像橡皮擦去字迹一样地,擦去心中往事如风;也让常常躲在墙角一隅的吟虫,踮起脚尖,自豪且自信地,唱一阙桃花谢了,又霓虹,不叹世存暗色,不累紫陌倥偬……

  若是,可能,我多想笑掬一捧清水,酿一个属于自己的豆角月亮,然后,将其缓缓地安在眉间心上。纵是,暮色沉沉压心池,前路回环迷野荒,我们也能赴山赴水,以月作灯,告别脚步的停歇,且将启程的指令,写进生命的图腾,从此,星夜兼程,花晨月夕,清风晨昏。

  若是,可能,我多想做一棵笼罩在夜色下的桂子,倚藤墙,砌清风,即便,专属自己的灯光,正迷失,迷离,迷惘,我也不用一片绿叶去偷盛半盏昏光,以图将自己的心灵照亮。就这样,守夜酿晨,静等,阳光轻掀黎明……

  于是,深深懂得:所有的机缘,际遇,不过像水面行船一样,舟行过处,那泛起的微浪,只能出现一时,不能将永恒写入时光。那么,何必在乎,你是否能剪一段霓虹,掬一个月亮,寻一处桂香……

  世事,看淡一些,夜色,离心就远一点。看浓一些,夜色就像惯盗,随时窥视着富裕人家。蓦地回看,那些短暂的得失成败,多像风花,循季节律动,谢了会开,开了也会谢……所以,在寂寞深深梦无眠里,且紧牙关坚持,守心前行;在心累常伴心碎的境地,要化风霜为风景;在山重水复,山环水绕的处境,更要不向夜色举白旗,不向岁月低头颅,终究,会见酒旗山郭,柳暗花明,不再是来时的春风得意,去时的下落不明。

  或许,任何追寻,都要付出撕心裂肺的代价,最后都才有刻骨铭心的收获,就像,墙下那一棵长在夜色深处的桂子,只等晨曦穿过云层时,才有阳光落在花朵,三五只蝴蝶,会循着香迹,缱绻光阴纸短情长。

  很喜欢《瓦尔登湖》里的一句话:我愿我行我素,不愿涂脂抹粉,招摇过市,我也不愿在不安的,神经质的,忙乱的,琐细的生活中过活,宁可或立或坐,或沉思,一任夜色泛滥,流光无眠,终解,寸心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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