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
一
手执双斧的我
炫耀权势
繁盛是我的
清冽是我的
迷雾是我的
灾难责问我时
我才明白：
罪过才是我的
二
我的背包里
装着两对对翅膀
一对给了作恶
一对给了忏悔
所以它们会飞往
任何活动的足迹
三
老房子
被城市化的日出奸污
爷爷抽旱烟
工厂也在吞云吐雾
和善的皱纹
也在我的家
成为城市的妻妾时
奏响了悲伤的告别
四
新的日子
告别了旧的衣裳
但，双亲
把你们的全家福
缝在了旧衣里
当个宝
五
河流，麦田
死在桥的那头
污染，杀戮
生在桥这一头
他们之间隔着
我凝视坟头的距离
六
屠刀捅进无辜的心脏
如同用钥匙开自家门锁
——娴熟自然
而血渍被刀抹净
被青铜色的落叶掩埋
废墟，遮住被奸污的赤裸
时间要做的，只是
足够真诚又足够虚伪地
告诉幸存者
墓碑上每个字的惶恐
七
我的家乡没有方言
没有火车
没有早春常开的花
没有巍峨的高山
没有会唱歌的鸟
没有不寒冷的谷地
更没我这种
时常不去看它的
——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