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

1200字,叙事,初二作文
发表于 2020-10-03 10:38

  还是冬天,雪吞没了世界。

  于有些人而言,这是圣洁无暇的,雪下正孕育着生机,只等春的召唤。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聚集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有老有小,无不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老妇们嘴中念念有词,不时颤颤巍巍的抖落几个词来,无力却凶狠的咒骂这场来的突然,来的猛烈的雪。

  傍晚在漫长的痛苦中迎来了。 一个小乞丐从那个小巷里钻出来,快速的跑到大街上,为了生计乞讨。当然,她只在这个时候出来“工作”也是有原因的。

  一位老婆婆推着车子缓缓行进,在一盏老路灯下,她站住了脚步。缕缕灯光像久违的太阳洒在老太太身旁。它常在黄昏时分照亮暗夜,但,它的确老了,总有油尽灯枯的那天。向对街的人群张望,想要寻出一点儿什么踪迹来。

  不久,一个年幼的,瘦弱的小女孩走到车子面前,一双迷人的,明亮的眸子向老太太望着。“饿了吧,过来吃吧。”老太太露出慈祥的微笑,满眼的怜惜,更不失一丝欣赏。说着,拿出一袋面包递过去。

  “你的眼睛真是好看,像天上的星星。”小女孩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听到这柔声的赞美,反倒有些呆愣,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鞋子上数不过来的补丁,像是奇怪,但心中确实欢喜,甜甜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这有几件我孙女不穿的衣裳,你拿去。”老婆婆苍老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其实,她根本没有亲人。女孩略显吃惊,伸出手接了过来。是几件厚实的棉袄,上面还绣有几只小燕子,散发着春的气息。小女孩赶紧换上,身子暖和了不少。“谢谢阿婆,这棉袄真好看,穿起来比春天的阳光还暖和。”小女孩又惊又喜。

  其实,女孩和老太太并无什么血缘关系,只是前几天偶然相遇,老太太看她可怜,许女孩每日傍晚来这盏黄灯下找她,到时,她自会带吃的给女孩。这般嘱托后,女孩听了。那双眸子更加明亮了,闪烁着微光。

  吃完后,小女孩走了。卖面包的老婆婆还守在那儿,目送她的离去。此时,她止不住的咳嗽,身子虚弱。

  女孩游荡在大街上,仔细地瞧着这些稀奇玩意儿。最后,在一家玩具店的橱窗前,她蹲了下来。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带着他的小女儿在橱窗里挑玩具。女孩趴在橱窗外用那双蕴含星辰大海的眸子痴望,她与梦仿佛只有一窗之隔,实际上却又遥距千里。

  “妈妈,这个洋娃娃真漂亮。”穿公主裙的小女儿用撒娇似的口吻说道。“老板,把这个包下。”做母亲的即刻招呼,声音尖锐且傲慢。很快,她们就离开了。

  走出店门的那一刻,贵妇仿佛注意到那双眸子流露出的渴望与羡慕,还有那一身的破烂布匹。一瞬间,贵妇轻蔑的神色使她回归现实,保持清醒,眸子里只剩无奈。“有什么好看的呢?”女孩喃喃道。像是在安慰自己,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玩具何必奢望?又像是说那妇人,谴责她的良心。那眸子稍稍黯淡下来。

  这样的神色,她自小便承受着。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过后,老婆婆便再也没有来过,那盏路灯也被狂风刮落,散成一地碎玻璃。远远看去,像星星。

  小女孩觉得奇怪,但又无从知晓。她仍遵守与老太太的约定,信任那个给她带来希望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越来越冷,小女孩的衣裳已不足以抵挡严寒。眸子里的光渐渐消逝,终于,女孩闭上了双眼。

  没有人在意这可怜的生命,在意那双眸子。最后的希望与绝望在眸子中挣扎着,交织着。可他们却仍旧期盼着春的来临,想着生命能在雪水中生根发芽,到时又是一片莺歌燕舞,花红柳绿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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