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幽香满清溪

9.5绝品 抒情散文
发表于 2017-12-12 19:42

  远山把夕阳紧紧拽到自己的身旁,用一袭嫣红投射了行人。行走是忘却时间流逝的旅程,在天空的凝眸里,在近山的留恋中,仿佛一种无形的力量,匆忙的脚步为之停下。

  一缕缕沁人心脾的芳香,调皮捣蛋,拥挤着钻进鼻孔,从头到脚,拨动每一根神经之弦,每到一处,乐翻一处,直教浑身上下,如饥肠辘辘时的一碗鸡汤,一饮而下。然后,纷纷由每一个毛孔逃逸,依次排队,依偎在我的耳畔,轻轻告诉我:“你要常来走走呀,这里的黄昏特别香!”

  自马路拐往小山处,一条水泥路直直又弯弯。沿路行五十米右拐,一泓清溪,流水潺潺。清溪两边,是并肩生长的两人高的桂花树,树影婆娑,但笼罩不住你相由心生的笑脸,像秋天自然绽放的菊花,没有家养的那么雍容富态,却有清溪素菊的干练清秀。可掬的笑意,与桂花的花蕊相得益彰。你,一个人坐在一张矮矮的板凳上,低头制作鞋套,极其娴熟。身前一杆小称,竹篮装着板栗,上面掩盖的是一方蓝色的毛巾。

  应该买点什么送回老家了。中秋佳节,板栗烧仔鸡、月圆吃月饼是不可或缺的。竹篮四米远处,若有所失的我,灵魂的天空挂起美丽的彩虹。细细品赏的,不知是眼前这中秋圆月般的笑脸,还是这香自桂花般的黄昏?之后,该有冉冉升起的月亮散落的清辉了。赶紧一个转身,刚刚迈开两步,你站起来,笑容可掬。一件蓝色的夹克衫穿在身上,服服帖帖,整齐干净,饱满匀称,凹凸有致,恰到好处。女人的磁力,让人欲罢不能。恍惚之间,已经临近。一股女人特有的气息,似桂花的香味,又如莲藕的清香,阵阵自溢,随风飘散于全身,散落在明眸善睐的清溪的水面,再折回,萦绕在幽香扑鼻的桂花枝头,亲昵,拥抱,久久缠绵。

  你笑着,比清溪的水还要澄澈,比八月的桂花还要香甜。随手揭开毛巾,两手捧起板栗,放进摊开的白色塑料袋里,足足八个来回,那么利索,那么熟练,那么喜悦。扎好袋口,就笑着用双手递给我。

  “昨天,自家山上刚摘的,新鲜。” “怎么不称呀?”

  “不称了,送你的。” “我又不认识你,这?”

  “昨天上午第四节下课前,我送菜,等在五班的教室门外,看见正在上课的你。” “哦”

  “我女儿是你的QQ好友呢,常去你的空间,看你的散文。”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一脸的羞涩与惭愧,不只是自己的散文受到了名不副实的夸奖!我,一介教书匠,所谓传道授业,日日幽园往返,自以为与外界交往甚少,认识的人自然不多,但出门十余里,路上骑行,小镇购物,总能看到频频点头示意的笑脸。或许是执教时间很久,或许是成了听课者偶尔闲聊的话题,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少吧。曾经,我常常是漫不经心,随便微微一笑,心情不佳,便不打招呼回应,给多少认识自己的人,带去多少误解、冷漠、甚至伤害!一个人,不能因为所谓不相识时的漠视就心安理得,也不能因为陌路行人的一个微笑是理所当然。我的默默无闻,居然有了回报,就是那么多素不相识者一个个甜蜜的点头微笑!

  趁你不注意,拎起板栗的时候,迅速将足够的钱藏在竹篮毛巾的下方,我惬意地一个转身,还你一个真诚致谢的微笑。我看见,白鹭贴在清溪的水面,带着觅食的得意,扑哧飞向远方的巢穴,清溪两岸的香气更加馥郁了。一个女人,一泓清溪,两行桂花树,融合在山麓迷人的黄昏里。

  好想化为斑驳的桂花树的倩影,沉淀于一泓清溪的柔波里,恬静伫立,呈现遥望的姿态,凝视那黄昏时分溪畔绰约的背影,等到月明星稀时,再甜甜进入梦乡。往后常常萦回的,一定是清溪桂花一样芳菲的笑脸。那迷离的月亮一样的面庞,如梦似幻,如影随形。逝去的美丽瞬间,怡然收藏,悠然欣赏,因此,生活更富有诗意,人生更富有一份清溪画的旖旎。

 【作者的话】桂花一样香甜的笑脸,如中秋圆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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