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三十年海河相会

心情文章
发表于 2024-04-17 16:47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句老生常谈的话,看似简简单单八个字,它们至少流传了千百多年。文字同时光一样,一旦生成,它们必将在宇宙中的某一个时段和时期,永恒着。

  一晃就是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是我与战友章班长和国华见面后国华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国华从内心发出的一声默默的、崇敬的、恭敬的、敦实的、无限的充满岁月沧桑和生命华章的感叹之音。

  三十年,说真的,就一般人来讲,足以让人做出很多的成绩和贡献。人生这道命题,有什么值得我们这么认真的记录和描述的,过一天,过好一天得了。对抱有一颗自然本心的人来说,稍有心情不畅,是很容易得出这样结论的。对于一些看待问题有时持灰色心态的人来讲,事物的发展也许就是这样,你消极,它就消极;你进它就退。力与力总是相互的。心情就是心力。三十年,有什么好见的好看的,三十年,四十年,又能怎样。如果都是这样的心态,人类这奔放的热烈的伟大的情感将何处安放。生活中有这样个别灰色心情的人不在少数的吧,尤其到了一定岁数和年纪的人。

  人依然还是要积极乐观点,这才能使我们做成一些事业和看到希望和未来。

  三十年,对任何一个生命体来讲,这个跨度已经够执着而长远的了。人生漫漫,一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如果从出生开始,活到三十岁,正是古人常说的而立之年。今天的三十年,是我们从部队分别之后至今的三十年。

  2024年清明节前夕,国华从故乡河南安阳滑县发来微信语音,说他要到天津,见见我们共同的班长,家斌同志,我还也为他要6号的晚上到,于是,没加过多的反应就回复他“那我当天晚上从北京南站坐动车过去,半个小时可达天津”。

  4月6日,一大早,六点多,国华的火车途经天津北站,马上抵达终点天津站时,他从车上再次给我发来一个微信,我说我在北站这,要不你下车吧,他说火车不停靠北站,还得继续前行到达天津站。幸好,班长一早赶到了天津站,一会便接到了他,他俩又开车从天津站到天津北站来接我。我是前一天上的蓟县,从蓟县坐的火车到的天津北站。津蓟线我是第一次走。天津北站是一个百年以上的老站,它与北京丰台站、万里长城下的人字形铁路青龙桥站都是中国近代历史上著名的火车站。百年老站成为我们三人阔别三十年后相逢的初始之地。接到我后,班长把车开回了单位院子里停放好,带我和国华到他的办公室坐了一会,随后我们便步行去了五大道,重点是参观了成都道和大理道。

  那天,正是海棠春晓的时节。大理路两侧,一株株海棠,素雅清香,粉红淡白开满了枝头,前几天还是花骨朵,那天仿佛因为我们三人的到来它们特意开的异常灿烂,异常热烈,异常浓郁,异常芬芳;那天的天气和阳光也很好,我们的心情也异常的喜悦和激动。大理道上有很多历史名人曾经在此居住过,其中之一就润园。班长和国华的记忆很好,我们一边走,他俩一边给我讲。

  很是感谢两位战友对历史典故知识的了解和掌握,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做人做事的风格都离不开自学。自学是人生成长的宝器。我们不可能永远在学堂里读书,人生大多时候是投身于社会各个行业,久坐学堂,不参与实践,真的就会成为书呆子的吧。只知道读书,而不懂得做事,书读的再多又有何益。当然,做学问,搞科研,有时候就得一门心思钻进书本里,静静的吸收,静静的消化,静静的打磨,然后淘出真金、冶炼出真学问,真本事来,从而更好的造福于人,造福于社会和国家。

  章班长带着我和国华参观的一路上,在五大道,有很多假日里来维持秩序执勤的人,他们都跟班长打招呼。此间,班长电话又叫来一位与他同在天津工作的老战友蔡杰,蔡班长我们四人是当年同在塞北古城大同服役的战友,在时隔三十年之后一同相会天津海河五大道大理道附近的一家饭馆。

  三十年了,我们都略显得老了。大家的心似乎都不怎么老,无论是近距离还是远距离,能感觉到彼此还怀揣一颗火热的心。彼此寒暄,简要的说说近况。脸,还是各自那张脸,但都没了曾经十分鲜活和稚气的面容。我的头发鬓角等处早已雪白,平时也不怎么再刻意去焗油染黑,根根白发和我的心一样,活的一个顺其自然。班长说,他的头发也是白了,但我看他一头青丝的奔放型发型,显得还是先前三十年前的豪放耿直之外貌和略带一丝敏锐犀利之眼神“我的头发也是白了,为了不让母亲看到,清明节前几天回到老家看望母亲并给父亲上坟,才特意染黑的”班长坦然着说。他一眼就看出我,说我眼睛是不是已有了老花眼,我说是,去年体检单上查出双眼白内障,平时如果缝补衣服做一点穿针引线的活,还的找孩儿娘帮忙,孩儿娘眼睛雪亮,稍微微弱点的灯光,她也能似乎轻易的穿针引线。班长一生勤俭,忠于革命、忠于事业、忠于家庭、忠于亲朋好友,我今天用这样的词语来描述这位久经考验的战友,是对他人品最好的认识和肯定。

  他对祖国抱有真挚的情怀和深沉的爱。我从他身上深受感染。在目前这个有着多元文化和思想、表面祥和祥达却暗藏世道人心险恶的人类大时代、大社会等客观背景下,难能可贵的是,他经受住了各种风浪,内在情怀依然甘咧、甘甜、清丽而明亮,他还能保持一颗这样的朴素朴实之心及胸怀大志和锐意成长之气,真是令人学习和起敬。

  班长的家乡在安徽黄山、九华山、天柱山三山形成的品字形地貌往东北辐射出的肥东县,是各去三山大概两百公里上下路途的一个地方。班长也是一位农家子弟,小时候顽皮,但是在村里十里八乡很是仗义,谁要是欺负了家人和小伙伴,他可以奋不顾身,可以玩命。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步入军旅后,在连首长、连支部书记的严格要求、教育、管理、引导、训练下,逐渐在战斗中成长起来。

  三十年前,1994年,国华复员,我报考军校,班长好像是当年提干去某陆军学院学习培训。这一别,大家从此各自忙于青春、忙于奋斗、忙于未来、前程、忙于事业、婚姻、家庭、生儿育女,我们三人算是各自奔走上了各自的人生之路。

  国华是我初涉军旅同一个排同一个新兵班战友。他朴实,重情重义;善于团结爱护一切可以团结爱护的人;善于社交,人情练达,自然、踏实、坦荡而真纯。复员回到故乡,后来在家乡和外出天津塘沽等地打工,再后来不知道复员第几年,他南下闯荡深圳,在深圳发展,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工作每天还算轻松,压力不是太大。深圳的工作,起初他刚去,还有一些不适应。据他说,每天只工作7个小时,早晨可以睡到八点多,九点赶到单位上班,午休2小时,下午六点准时下班。这次清明前他回故乡安阳一呆半个来月,临去深圳之前,利用一两天,北上天津,来见见我们。

  聚餐酒席选择在五大道一家知名餐馆,是班长亲自挑选布置的,这儿离他们单位不远,方便他回单位停车之后再过来。因为饭店门口车位有限,午间来此用餐的人士多,餐位得提前预订。五大道,是天津著名的路段和景点。我们能在这里吃饭,不亚于在北京前门大栅栏天街步行街一带的了。班长有心,一上午,从吃过早餐之后,他就带着我们游览津城,游览这个他已工作和生活多年的地方。

  聚会的时光总是短暂而快乐的。席间,我们彼此倾述衷肠,叙旧怀念过去共同在连队训练工作的场景,谈到了一些人和事。

  高爱龙,骑摩托车丧生。一个曾经的有线排老兵,我还深深的记得他那张背着线圈负重跑完五公里全程而被血液充斥的泛红的脸。他跟章班长他们是同年兵,我跟国华小他们一年。部队那时候,早到部队一年就是班长,再往前参军的比自己早的一律叫老班长。

  高班长已离开人世,但他带的一个叫小骞的矮个子兵,后来因工作训练成绩等突出,对部队贡献大提干了,再后来转业,分配到保定某县一个局里,现在当上局长了。

  我们的军旅和部队曾经在山西大同卧虎湾,那是我们人生一段永不磨灭的岁月。因这段岁月将我们凝聚凝结出了共同的坚不可摧的意志和感情,这感情一直三十年都不曾消减和退化,虽然这三十年时光我们并没工作生活在一起,但这段历史让我们永远铭记着彼此和自己,也让我们彼此和自己铭记着这段历史。

  战斗的历史,战友的历史。

  建军班长,他是我新兵刚下老兵连我们外出怀仁机场驻训期间负责我们外训任务的一位代理排(站)长,实际就是一位在连队深的领导和同志们信任和爱戴的老班长。山西阳泉人,身材修长高大,秀美的面容,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说话做事温文尔雅,有点诗书礼仪文人的气质,讲评一天的工作慢条斯理。就是他,常常在学习,工作,训练之余让我写写当天的小结、新闻报道当作全排全班战友的面诵读,提高和鼓舞士气。他常常叫我“墨客”。当时一个班里,高中入伍的不多,大多又来自农村,总体文化水平偏下,连队除了几名干部是军校毕业的,然后就是保送和提干的。平时写一个年中总结,年终总结,周训练小结,月训练小结,没有几个人会写稿件的。大家知道我在新兵连时期写过,于是,这个任务就时不时交给了我。其实,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每次让我写,我下笔都不知道写什么,明明该写雷达兵如何应变和反应迅速的顺风耳千里眼,却可能一眼看到指挥仪三米光学测距机变焦镜前战友们专心细致扭动按钮的坚守和沉着,写出一个小标题,说的往往却不是一个内容,写东西,整理材料时,总还是比较牵强附会,每每标题都还起的好,就是内容很难梳理和把握得当。从那时候开始,习作小作品从连队写到营,又从营写到旅里。直到后来去内蒙大青山台粱沙漠近郊参加实弹射击打靶训练,一篇《齐旅长身系指挥仪》的新闻快讯被旅宣传部战地文艺刊登,才总算为自己任战士三年的军旅时光扬眉吐气了一回。以文会友,觉得大家总算是认识了我,我也逐渐认识了军营更多的战友。

  尤其像章班长和国华这样深明大义的战友,他们永远记住了我,记得了我,我也永远记住了班长和国华。

  三十年后这次的海河相会,班长提起那些年我日常写训练小结在饭堂朗读稿件的事,为新兵班集体争得了荣誉,也为班长脸上争了光,一个排,好几个班,别的班也有会写的,但就咱们班写的稿件数量勤、稿件数量多。那时候,总觉得自己不会写,不能写好作品的,可是,班长总是要求我写、命令我必须在开饭前完成稿件任务,而且在饭堂要当作全体官兵的面自己读出来。初出茅庐,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反正有班长等同班战友们鼎力支持,也就豁出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感谢班长和全班同志。集体生活培养人、锻炼人、磨炼人,给人充实、智慧和才干。

  班长是一个很有责任感,事业心的人。男子汉,大丈夫。他有强烈的家国情怀。三十年后的饭桌上,再次倾听班长谈人生,谈世界,谈社会,别有一番感慨。

  班长一生都像是一个坚定的革命志士。他是那样的忠诚和忠贞。经过党和部队多年的培养,使他刻在骨子里的心愿和信仰变得磐石一般的坚定,坚强和忠诚。尽管入伍时文化程度不算高,可后来他逐步进修,完成了许多他人都不曾完成的学业和功课。班长的修养很高,为人处世和仁义,豁达,通透,圆润,机智和刚毅,这也正是他一步步走向领导岗位的基础和无声的根基和力量。

  有时候想想,三十年,如果没有这层战友关系,我们还会平白无故重逢海河边的五大道吗?

  前些日,海河相会结束后我是乘坐夜晚的火车从天津西站出发返回北京的。节假日收尾,城际和动车票早早售空。我只好找了一趟凌晨之后发往回家路上的列车。一两个钟头,车停靠在北京丰台站,由于下火车时已经是次日凌晨零点至一点种,手机也不争气,没电,扫不了共享单车,没法打车和骑行回家,途经家附近的公交大巴虽有夜间的,但不经过火车站,好在,家离车站并不远,平时溜达遛弯从家里也来过火车站的北广场和南广场,于是就只好在夜色和路灯下一步步往家赶。步行大概一个来小时,回去也是凌晨两点多,很是疲倦,简单洗洗就躺下休息了。

  这次的战友相会是十分难得和重要的,对余生和一生来讲。

  当天我在回家的途中就想过,等哪天,有空闲,抽时间,把这次见面聚会写写,做个记录,做个交代,向自己,也向班长和国华、老蔡,向当年共同训练、工作、学习、生活过的战友们,朋友们做个交代。

  回北京之后的一两天,心里始终没能放下这点事,总试曾着想写点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东一句西一句,一会想这样写一小段,一会想那样写一小段,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那。总之,都未能成愿。由于白日的工作相对繁杂,忙碌,没能好好抽空静下心来。

  人的一生倘若一直生活在一份真挚的感情之中,这该是何等的幸福,也该是何等的财富。心田的默默幸福,不需要书写,无声胜有声。整整三十年,无论人生处于何种年轮,它都是一个人一生神圣而最重要的时期,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的人生黄金期。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以厚德载物。一想到些这方面的时候,才突然间,更加深刻的体验体会到,那些在人世流传千年不变的诗篇,它们并不是神话。每一个激励,鼓励生者之文,之诗歌,之章节,都是世间更为宝贵也是更具价值和营养的东西。

  国华从天津返回深圳,我们在微信里又陆续通过几次话。看了看他最近发的朋友圈,他把离开天津前我在他随身带的日记本上写的一段留言给拍成照片晒了出来。这个有心的人。他一辈子从不间断的写日记,从当兵开始至今的吧,写下了一书橱的笔记,一册一册的像一本本装帧精美的书籍。仅此一点,我一辈子得向国华学习。

  国华比我小,短短三十年不见,他已经是当了九年爷爷的人。我、班长和老蔡我们的孩子相对还小,我说不清我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能当上爷爷。当然,我早已是当了多年舅公的人了,我的小曾外甥子曾外甥女他们,有的正在读大学,有的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虽然他们一个个不是我的亲孙子孙女。我新疆大姐家的两个外甥女,小时候几乎和我一起在伊犁长大的,她们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出生的早。

  “这次是三十年相会,再过三十年战友六十年再聚首”国华像是玩笑着说“还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啊"

  这是个不能当作玩笑开的人生余生大问题。

  国华父亲、我的父亲和班长的父亲都已经走了。我父亲当年是八十八岁走的,国华父亲是七十四岁走的,班长的家父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国华父亲走时,还给他兄弟二人留下一些全国通用粮票。粮票,对出生六七十年代的人来说,都还有点印象。我也见过我的父亲当年使用过,我没亲手使用过。

  国华与我、与班长和老蔡等战友,我们并肩三载,虽然说不上情同手足,但骨子里彼此觉得,比情同手足之情更无价,更坚挺坚强。军旅让我们共同学会了战斗,学会了生活,学会了保存自己,更好的抵挡和歼灭敌人,这是军旅中我们获得的人生常识和法宝,它必将让我们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让我们人生获得一个又一个幸福。

  祝福军旅,感谢军旅;
  祝福战友,感谢战友。
  战友一场,生当珍重。
  相见一次,弥足珍贵。
  难忘军旅情,战斗在今生。

  川北河 2024年4月14日星期日 于丰台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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