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拨云见日,人入将军府

爱情故事
发表于 2022-07-18 18:49

  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光线透过窗格斜斜地照在层层帐幔上,发出点点碎金,晃的我的眼睛都睁不动。

  我艰难转身,见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华衣女子正低眉敛目,在我床侧忙活。她听见窸窣声连忙回头,一瞧见我就面露喜色,双手合十虔诚道:“谢谢老天爷,你终于醒了!”

  我紧张的巡视四周询问她:“这是在哪里?”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抚过我额,似春风拂面般惬意。我心中一紧,忙往后退了一退。

  “你别怕,我叫蝶衣,这里是我的家——南山别苑。昨晚,你晕倒在巷口是慕容将军将你救了回来。”她轻柔声音勾起我绵长的记忆。我忙朝怀里摸索,这才发现自己正穿着雪白的中衣,连怀中的装玉佩的荷包都不知所去。冷汗涔涔爬上后背,有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慌乱的声音里夹杂着哭泣:“你有没有看到我荷包中的玉佩?”

  “噗嗤”一声,姑娘掩唇而立,娇笑连连。

  “不就一块玉吗?看把你吓的!”她转身轻移莲步,走到案前拈起一块白玉,放入我的掌心。我心头一热,忙将那块玉揣进怀里,它带着微微的寒凉渗入我的肌肤,令我躁动的情绪瞬间安稳些许。

  她见我呆呆地瞅着身上的中衣,笑意盈盈道“你这孩子真是,昨晚衣服都湿透了,死活不肯脱,是丫头婆子硬给你扯下来的。你摸摸你的衬裤现在恐怕早已经焐干,你不知道,昨晚你死活都不肯脱?”

  我心中稍稍安宁,我的小秘密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顿时心情大好,紧紧盯着她一开一盍的唇瓣出神,她真是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发若远山,眉若青黛,东珠点翠簪斜插在云鬓上,更衬出她肤如凝脂,人比花艳。

  她瞧我直直盯着她,不好意思轻咳几声。我自觉失态,倏的心跳若鼓,脸红耳赤,讪讪一笑,忙扭开脸去。

  “你这个臭小子脸皮怎么这么薄?一说话就脸红像个女娃娃。”她宠溺地看着我,白皙手指点点我的脑袋。

  我心中思忖:我已经不小了,再过一年多就能及笄,她一定是见我瘦小干巴,误认为我只有九、十岁光景!

  我扫一眼陌生的周围,雕花大床,精美别致;缕缕檀香正从金炉镂空中漫出,轻烟薄雾,香气沁腹。这绝不是寻常人家,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因祸得福。

  华衣女子扭头端起青瓷小盏,弯腰扶我倚卧床头,柔声道:“来润润嗓子,昨晚烧了一夜药食不进,可吓坏我们啦,现在可好了,人终于清醒了?”

  我默默点头,见她不过比我大几岁光景却能如此细心地侍奉人,心中不免感激。

  “下这么大雨,你一个孩子在路上瞎跑什么,你父母呢?”

  她责备的语气里带着关爱,我却一言难尽。提及父母,心中悲恸。母亲那慈爱的目光在我眼前交织,我鼻子一酸,哽咽道:“他们都不在人世了!”我不想告诉她父亲其实还活着,这些年母亲极少向我提起父亲,其中必有缘故,我不想让自己陷某种险境里。如此这般,不如谁也不说。

  “你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真可怜!我跟爹爹说说,如果你愿意就住这里!”她娇媚悦耳的声音传来,顿时令我心暖不已,欲下床拜谢,才发觉自己头昏眼花,身虚难立。

  “快躺下来好好休息,等身体将养好了,我们才操办这件事。”她扶我缓缓躺下,又将锦被往里掖掖才悄然离去。

  晚霞布满天际,星辰点亮夜空。

  随着“咯吱”的推门声,一个挺拔的身影带着初夏的风挤进屋子。他白衣黑发,脚踏绛色丝靴,全身溢出的森寒瞬间将我凝结。鹰隼般的眸子盯着我的眼,冰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那块玉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胆战心惊的望着他,连说话都不顺溜了:“是……是我……我娘……”

  我这样一个叫花子有那么一块上好的玉,确实令人怀疑。

  “你撒谎,装这块玉的荷包也是你的?”他怒气冲冲地将荷包狠狠甩在我的床沿。

  那声音明明就是笃定,清冷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如冰锥坠地般刺耳,昏黄的烛火下,我瞧见他怒甩锦囊的剪影如地狱的修罗。

  我心虚几分,这个荷包是母亲生病那天偷来的。我从未仔细瞧瞧,不想它如此精美,繁琐的刺绣纹路,看得人眼花缭乱,轻盈的缨珞半遮住娟秀的字体——“苏延”,我大惊,这难道是荷包的主人?

  从门缝中溜进来晩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昏黄的烛火,半明半寐间留下斑驳阴影。

  我本就大病初愈,现在后背又渗出薄汗,凉风一吹,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我努力憋回流出的泪,倔强地直视他锐利的眸,强忍着惧怕解释道:“我……我是为了给母亲看病,才拿了别人的荷包。”

  看着他不允置信的眸,我立即补充道:“这块玉真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提到母亲,委屈瞬间填满我所有的情绪,泪水浸透眼眶,大颗滑落。

  经历太多磨难,我不想再过饥寒交迫的生活,只有赢得对方的同情,我才能改变目前的状况。有谁愿意相信一个小偷的话,即使他有再多不为人知的酸楚,人们也会唾弃他。何况我这么个叫花子,他又能相信我几分。

  他寒凉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我的脸,像身处高位的帝王遥不可及。倏的,他又弯腰,凑近我,修长的指抬起我尖尖的下巴,细细的端详着我的神色,悠悠道:“倒是有几分相似。”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我的鼻息,我敢肯定昨晚抱我上马车的人就是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似乎成了他手中的猎物,随时就能让我万劫不复。他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刻,又知道我最不堪的过往。

  我惭愧低头,刚干枯的泪水又一波波汹了出,瞬间打湿胸前的衣襟,洇湿一片。

  他微微皱眉,像被我烦到似的,一甩手,不耐道:“好啦,别哭了!明天随我回将军府。”

  这人真霸道,连问都没问我同不同意,便带我回将军府。不过,我心里一直偷着乐,也许他已经相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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