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雪即景

9.5精品 抒情散文
发表于 2020-02-05 16:36

  与你们眼中的雪不一样,我的雪是下在朋友圈中的……

  清晨,微信的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谁呢?这大清早的,发什么微信……”我一边嘀咕着,一边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在打开手机屏幕的刹那,映入眼帘的一幅幅唯美空灵的雪景图,竟撩泼得我心潮澎湃。遂,腾的一声立起身来:难道窗外下雪了?应该是的,昨晚不还有寒雨开道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赤着脚,啪嗒啪嗒地扑向窗边。透过窗扉,楼下的公园空空如也,并未见雪。一时间,雪成了高柳矮木踮着脚尖的期盼,也成了我心底不可名状的挂牵……

  窗外,既然无雪,那这雪来自哪儿呢?折身,细看手机。原来,这瑞雪图来自北方,是一位朋友发来的。没想到,她用她那儿飘飘洒洒、纷纷扬扬的雪花,无意中,激起了我真实看雪的欲望。更在意料之外的是,这份欲望最终却落空。她那头的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我这头的失落越堆越多,填满心河。或许,生命中很多遇见,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幻,也如这般——别人触手可及,而你却有云泥之远。如果,你还妄图将这样的拥抱转移到自己身上,并驱使命令自己也有此般,这便是有了烦恼的起点。

  然而,此刻我却并未这么想。有时,真切的拥抱不如远距离的欣赏。北方的雪景真是太美了。视频显示,雪花徐徐飘下,小的如柳絮、芦花,大的似轻轻悠悠的鹅毛飘下。静静凝望着它们的姿态:一会儿柳絮雪花冲锋在前,鹅毛雪花紧随其后,一会儿它们又交换了飘落的秩序,大片的雪花打头阵,细细的、零星的雪花在后面帮衬,这样看似安排有序,层次分明,怎料一阵风来,又打乱了编排,再无秩序可言,只见,鹅毛与柳絮齐飞,芦花与玉沫起落……不过,始终未变的是,雪花依旧簌簌直落,无尽无休地飘着,它们宛如美丽的银蝶在灰空中翩翩起舞,又像一群穿着白纱的精灵,循着轻快的雪乐,轻轻盈盈地在低空中飘舞着,旋转着,腾挪着……最终,让你不得不惊奇于每一片雪花,都是一首首轻快的小诗,每一点雪沫都是一支支悠扬婉转的清曲……

  看招!哪里逃?雪花之下,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个身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年轻,正在积雪深处打雪仗。

  那系着围巾的女孩刚俯下身抓雪,哪曾想一个个急速飞来的雪球,砰砰几声,正中她的身上。很明显,她已无还手之力,只得蹲在地上,默不作声。

  可能是,那男孩也感觉情况不妙,心疼地跑过来进行安慰。

  没事吧!那女孩依旧不予回答,屏息凝神地望着他。

  都怪我瞄得太准了!要不,我不动,你也朝我扔几个……男孩在温和的解释中慢慢地凑得更近。

  看招!女孩刷的一声立了起来,向着男孩连扔数个雪球,只听哎呀一声,男孩的脸上,衣服上全印着白点。

  未等女孩反应过来,男孩一个健步上去抱住了她。随即,雪地上响起了一阵阵欢笑……

  在这喧嚣之外,其实,雪是一段岁月。持一怀安暖,远赴轻雪之约,在素素的日子里,铺陈岁月的诗笺,远离浮世轻尘,近邻平淡晨昏,执一管心底安然,素描岁月的轮廓,让眼眸飘洒闲适,让心魂安枕悠闲,如此,寻一处静雪,洗涤心扉,心去浮沉,浅淡执念。

  雪是一种心境。或激动,或平静,或温暖,或忧虑,在雪的世界渐次洗尽纤尘,素然转身,不忧过往,勿累今生,常听洒空深巷静的天籁,常看积素广庭闲的清绝,常感倾耳无希声,在目浩已洁的悠远,忽念世事一场梦,落雪亦是禅。

  雪也是一种追寻。雪天,开启生命的征程,温婉一纸云水诗篇,执雪之轻盈,临生命素淡。霎时,尘世不堪,浅葬雪腹;心飘静雪,遮掩丑陋。折行日子阡陌,何不以雪的姿态修心养性,那郁结心底的不安,不洁,不静,不正消散如烟、如雾、如尘?

  原来,我发现我的雪和你的一样,都那么忽隐忽现,若明若暗的飘着,洒着,落着。因为,它们都来自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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