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的故事
文/郭培庚
一直想把街角的灯火写下来，不仅因为它映照着我成长以来的别离，而是我不想所有的故事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老去，老得没有人能够记起它的模样。于是，我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给它安置一个未来。
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的起缘，缘起缘落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我要讲的第一个故事自然是我的故事，我叫山娃，大山里的娃。
打记事起，我就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娃，两条鼻涕虫挂在鼻子下，一吸又跑回去。回头想想，那不是我，也许又是我。我喜爱弹珠，和同伴们可以玩上一整天，人多也不好，四五个最佳。一个人找一个地方，放上一粒弹珠，按顺序依次弹。玩弹珠似乎成了那时候小孩子的一项固定活动，每天放学，村头的空地上就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孩子在那你争我嚷的。玩弹珠有个绝活儿就是半跪着，一只手撑在地上，那样另一只手则有更多的力弹动弹珠。最无辜的自然是裤子了，半个月不到就又添新布。我也很无辜，每次都因此而挨打。
山里一面是山，另一面也是山。每次挨完打母亲便要罚我去放牛，耷拉着脸走到牛栅栏把牛绳解开。路过柴房，顺手抽出一根棍子，往前一甩，重重的落在牛背上，老牛本能的用后蹄踢了我一脚。灰溜溜的拍拍屁股，叫上小伙伴一起把牛赶到村子的小树林里，栓在那儿就不管了。
村里有一条河，穿村而过，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又会流向哪里。我只知道，水不深，大概一米五左右，宽两米有余。河岸边长满各种杂草和野花，每当春天来临，风儿抚河而过，岸边的野花总能开出最美的微笑。河的上方横着水渠和石桥，每隔50米左右便有一座。
小河静静流淌而过，养育着村里的祖祖辈辈，更是孩子们的天堂。每次借着放牛的机会小伙伴们都会在小河中洗澡，小伙伴们脱了衣服并排站在桥上，心里默数着“一、二、三。”便一齐往下跳。我不知道怎么去游，只知道两只手不停地划着，不让自己沉下去。划累了，就静躺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缓缓地漂下去，只是每次上岸，身上便多了些许刺头儿。整个下午，基本是在小河中渡过的，直到嘴唇发黑才缓缓爬上岸，赶着牛回家。
总是幻想着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中寻求一份童真，将自己的幸福紧紧握住。也曾幻想将河岸的芬香与安静刻画出来，作为自己最美的铭记。
父亲曾告诉我，“在山的那边不是山，而是海。”我不懂父亲的意思，群山环绕的小村外会有海吗？我一次次地爬到山顶上，怀揣着父亲的“海”而上，却灰溜溜地跑下来。在山的那边还是山，铁青着脸。我开始幻想山外面的故事会是怎样……